我親愛的 |
帶著外頭的初雪,米爾在漸亮的晨光中摸索著,一邊把大衣脫去,他依稀看見安托瓦狀似在沙發上淺眠,可角度一轉,看見那人的眼是亮著的,望著他不發一語,那睡眼惺忪的慵懶姿態讓他對於吵醒他的愧疚被沖淡一些,禁不住用眼神將他看過一遍。 「送你。」米爾把紙袋放到安托瓦手中,後者也沒起來,把東西拿出來後隨手把包裝丟到一邊,細緻的銀鏈襯著他的膚色像是雪上的冰晶,他看見那雙眼笑了起來,「怎麼想送我了?」 米爾接過那細亮的飾品,捧起安托瓦的腳擱在他半跪的大腿上,替他繫在腳踝上,「很適合你。」 米爾低下頭,吻著安托瓦的腳踝,他剛替安托瓦繫上的腳鏈冰冷的貼著他的臉,他聽到上方傳來滿足的呻吟,抬眼正對上那雙略帶誘惑的眼,潤澤的唇微張,在他尚未回神前那人就退了開來,在椅上柔軟展開的姿態讓他想起他第一次看到安托瓦跳舞,從最初的熱情奔放到最後的緩慢挑逗,貼著他舞伴的樣子讓他忌妒,他們才第一次見面,眼神就已經在半空中交纏。 現在安托瓦為他張開雙腿,迎接他所有熱烈。 *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個人,讓米爾不惜橫跨幾千公里,就只為了看他一場舞,安托瓦,他細嚼他的名字,看遍他的所有,望著他隨音樂翩然起舞,在異色的國度他望見最美麗的蝶,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段摸不透的距離,他在台下欣賞那性感的舞,隨著舞伴的牽引彎成最美的弧度,他從沒接近他,直到一次表演後安托瓦在角落微笑,用眼神勾住了他,頭也不回的走向後台,米爾跟了上去,在昏暗的準備室裡他幾乎看不清安托瓦的模樣,但他的聲音在這寧靜中清晰可聞。 『你一直看著我,陌生人。』安托瓦說話的尾音微微上揚,後來他才知道他總是如此。 『米爾。』米爾輕聲說。 『我還要介紹我自己嗎?米爾?』 『是的,安托瓦。』 他們在黑暗中擁吻,在寂靜中做愛,四周環繞著柔軟的衣料,安托瓦的壓抑的聲音在他的手下迎向失控,安托瓦捧著他的臉,撫過他的髮,修長的身軀因高潮而震顫。 結束後米爾在門邊整理領口,安托瓦仍一絲不掛,他垂下眼簾,『我還能再來找你嗎?』 『別太心急,親愛的米爾,反正你知道在哪裡找得到我。』 安托瓦給了他最後一個吻,悄然把他隔在門外的長廊。 * 米爾一次次挺進安托瓦炙熱的內裡,彼方情動的雙眼在光線下從黑變成刻印著花紋的淺褐,斑駁的光影橫亙於捲翹的髮絲上,在尖挺的鼻樑上錯落出濃黑的側影,片刻後他隱沒在刺目的陽光中,在看不清輪廓的時刻偷得一個吻,裹住身軀的床單半掩在腰間,露出他柔韌的線條,「有時候我在想,你這裡頭究竟藏了些什麼呢?」安托瓦的指尖抵著米爾眼角,嘴角的笑容像極了他在舞台上的魅惑姿態,他從不知道那是真實或否,一如他們每一個吻一般不容多想。 「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。」米爾半睜著眼,他知道自己的瞳眸在陽光下是近乎透亮的藍,讓人一眼就看穿所有底色,可他同時也知道自己說的並非全真,太過透亮的顏色更讓人不願直視,因為人生並不如此一目瞭然。 「是嗎?」安托瓦的氣息溫潤的拂過米爾的眼簾,他聽到安托瓦笑著問:「有什麼感想?」 「我想好了再跟你說。」 「別想太久了。」安托瓦含住他的上唇,他再次挺進,安托瓦顫抖著央求更多,輕輕的呻吟著,激情中抓撓他的背,在近乎無法呼吸的熾熱前他抬起安托瓦,往那敏感的地方撞去,讓安托瓦顫抖著射了出來,讓彼此的小腹盡是黏膩,他也在同時釋放在他體內。 米爾穿上大衣,比他還早一步出來的安托瓦趴在床上,光裸的背部平緩的起伏,「你要走了?」安托瓦半瞇著眼問,依然未乾的濕髮沾黏在頰邊。 「一點的飛機。」米爾拿了一條毛巾擦起他的髮,輕緩的按摩著,他們從不問彼此什麼時候會再次見面,就像他們從第一次開始就從未有過諾言。 「安托瓦?」米爾湊近沒有一絲聲息的安托瓦,後者緩慢起身,勾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,在他手上戴上了一個冰涼的物事後再度開口:「你上次掉在我這的。」 米爾摩娑著套在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,屬於另一人的誓言,安托瓦抵住他欲解釋的唇,「想好了再告訴我。」 「別想太久了。」 米爾在上飛機前彷彿都還感覺得到安托瓦指尖的冰涼,還有與之迥異的熾熱吐息,在向他悄聲低語時隨著字句吻著他的耳,穿破他用激情編織出的層層謊言。 你如此溫柔而殘忍, 我親愛的。 Fin. 2015.1.12 |